对于吃,一直持非常保守的态度。汪曾祺劝大家什么口味都要尝一尝,王小波却会说,人从食物和性欲中可能取得的乐趣总是有限的。当然,饥饿的时候,食物最重要,比任何文明都重要。
如今吃饱对大多数人而言,基本是无忧的了,忧的是吃得健康和安全。据说有地方是有特供的蔬菜和粮食的,从这一点儿可知,在如何吃这件事情上呢,问题还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。
说这么多,其实跑题已经很远。
今天要说的是一种刚尝试的时令吃法,春分吃柳芽。据说春天里有许多花花草草都是可以吃到肚子里的,比如将玉兰花片用稀面糊裹了,面包糠粘了,在油锅里一炸,很像日本“天妇罗”那样的吃法。我尝了,好像吃出花瓣的一点点儿香味和略微面面的质感,像百合吗?不确定。明年的春天,你或许可以尝试尝试。另外,什么杜鹃啦、单瓣桃花、紫藤、槐花据说也都是可以吃的。在这个春天,怎么感觉做一朵花儿有点不太安全啊!我替花们簌簌发抖啊。
不过,梅老师说了,大自然是慷慨的,我们取一点儿应该是没有关系的。
其实,对我这样一个于食物没有什么特别想法的人而言,吃什么从来都不是什么问题。一辈子只吃几种固定的食物,我也会很安之若颐。记得七岁的时候我就为自己安排了未来一辈子的食谱,只有鱼、蔬菜和清水,最简单的,看来我当时是一个木桶主义者。
偶尔,也会有胃口大开的时候,吃过许多美味的东西,吃的时候感觉也不错,特别是环境也好的时候,特别是一起吃饭的人也好的时候。唯一不好的是,如果那天的消化功能不好,吃多了之后的感觉其实颇不美妙。多过自己所需求的就是一种负担,我是一个胃口薄弱的人。
又跑题很远,回到柳芽饺儿。据梅老师讲,清明前吃柳叶,有明目清心之功效,不少老扬州人爱这么吃,是老习惯了。这柳芽也有没有什么要特别挑选的,任何柳枝的嫩芽都可以,也不用多,两三枝就行。小时候我们常将柳枝搓成柳球踢着玩,编了柳环戴在头上,柳叶还可以制成柳笛吹着玩。吃却没有过。
今年春分的那天,终于尝了一回。进厨房的时候,已经有许多位姐姐妹妹们在张罗,我没有插上手,就站在一边看。具体操作是将嫩的柳芽从柳枝上摘下来,用开水淖一下,以略去其涩,淖过水的柳芽显得更绿。为了保持这个绿颜色,究竟要不要淖了之后过冷水?或者开水里要加盐?这个我倒没有细问,大家可以在实践中探索。
因为柳芽比较味寡,所以得用肉来配它,五花肉就可以,那天吃的就是柳芽猪肉馅锅贴。肉究竟是生馅的还是熟馅、半熟馅?大家也自行掌握吧,因为各人的饮食习惯毕竟不一样。
下面就是开始包了。这个其实我倒是擅长,不过擅长这事的姐姐妹妹太多,所以我就非常清闲的非常不安地看着她们继续忙碌了。一个个胖嘟嘟的锅贴包好了,用不沾锅放点儿油煎熟就成。
我主要的任务就是尝味了。咬了一口,千万别急,以免被锅贴内蕴的热气烫伤嘴。作为一个美食品味家,我其实是不太合格的,味蕾不是特别敏感。我会在意食物的形和色。让人意外的是,柳芽馅的颜色非常鲜绿,比我吃过的荠菜的、芹菜的、青菜的等多种类的蔬菜而言,在颜色上显然要更胜一筹。至于味道,就我不太敏锐的口感,觉得柳芽有点儿像泡过的茶叶吗?不确定,大家可以亲自尝一尝。
今年倒是吃了不止一种树叶。香椿炒蛋是时令菜,我在书上看着别人吃了好多年,今年乡下老屋有几株香椿树,婆母摘了几回嫩叶,好好尝了一尝。好像是史铁生说过,一开始吃香椿他没吃出什么味,但后来是越吃越上瘾。吃着香椿,想到柳芽,突然觉得它们好像也有点儿类似,毕竟它们本来都是树叶嘛,或者柳芽也会越吃越上瘾。
明年春天的时候,要不你自己也可以试一试柳芽锅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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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边圆圆